明珠千斛

鉴明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要亲亲他虐虐他

人生看得几清明(12)

就....思维突然卡住了,好不容易挤出来一点点,凑合着看吧。我再接着挤牙膏去....

第十二章

 

寅时未过,帝旭便将穆德庆唤了进来。他听了一夜的雨,只觉得愈发心烦气躁,见窗外刚露鱼白,便起身更衣状似随意地吩咐道:“去府库寻些疗伤药材,差人送到霁风馆”。

穆德庆却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汇报说,昨日宣旨的那位内官还未回来复命。

帝旭方想起来,自己昨日见缇兰便忆起往事,吩咐那内官时难免带了些气话,命方诸跪到看够了为止,要那内官观礼后再复旨。

“他倒是看不够,不如把人也赏给他?”帝旭讽刺道。

穆德庆知他这是心疼人跪了一夜,忙递上台阶道:“陛下息怒,指挥使也是爱子心切糊涂了。奴婢这就去府库取了药材亲自送过去。”

帝旭心情缓和了些许,刚想吩咐他把新进贡的千年雪参带去。

昨夜去宣旨的内官慌慌张张地前来复旨,说是霁风馆的指挥使方大人跪了一夜旧疾复发,昏死过去了。

帝旭气得照他心窝踢了一脚,又将人交至内侍省重罚。

 

 

再见到方诸已是两日后。

帝旭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奏折,今日早朝接到八百里加急战报:雷州的尼华罗与吐火鲁假装海盗侵袭海岸刺探虚实,又派船舰隐匿海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派兵阻击已是必然,但究竟派谁前往却未敲定。因而关于此事的折子递了不少。

穆德庆面带喜色地来报,霁风馆的指挥使前来求见。

帝旭闻言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却又故作冷漠道:“他来做什么?”顿了顿又道:“让他进来吧。”。

穆德庆出去之际,帝旭想了想,慌忙坐下随手拿过本折子。

方诸进来看到的,就是他状似专心致志实则把折子都拿反了的样子。其并未揭穿,依礼跪拜道:“臣方诸参见陛下。”

“挨了一顿棍子,又跪了一整夜,这么快就能爬起来了?”

方诸波澜不惊道:“谢陛下赐药,臣已无大碍。”

帝旭放下手中折子,抬眼见方诸面具之下的唇色苍白,心中喟叹一声,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平身”。

他一指面前的座位:“坐”

方诸依言端坐道:“陛下,臣听闻西平港海寇一事,兹事体大,需慎之。”

“指挥使消息倒是灵通,就算养病,这朝堂上的一丝动静也逃不过你的耳目。你想弄权啊。”

“陛下言重了。”方诸已然习惯了他的各种冷嘲热讽:“陛下曾说过,臣是陛下的鹰犬,是奴婢。何来的弄权。”

帝旭自觉理亏:“懒得和你争。苏鸣已上书,他愿带兵阻击。”

“苏鸣虽带兵多年,但对沿海一线并不熟悉,且其北府军不谙水战。臣认为,流觞军累年屯田未曾减员可为兵源。至于主帅,流觞军副帅陈赫然其人忠厚缜密亦有战功,可一试。为确保万无一失,臣愿隐匿身份前往西平港作谋士。”

方诸的思量皆中帝旭心意。上一世,领流觞军阻击海寇的正是方鉴明。青海公水陆皆战,水路皆胜,区区一个西平港不在话下。

但是这一世,帝旭却如何都不愿让方诸前往西平港。一则是,季昶开始蠢蠢欲动,西平港之乱又比前世提前了半年,事情已不全然在他掌握之中。昶王叛乱将起,方诸若与流觞军汇合恐生变故。二则是方诸病未痊愈,他不忍心其拖着病体奔波至千里之外做个身份低微的谋士。

“真当大徵没了你便转不动了?安心养你的伤吧,这些日子也不必来值守了。朕会任命陈赫然为主帅率流觞军增援阻击,苏鸣作为监军前往督办。”

方诸见帝旭心意已决,只得称是退下。

三日后,苏鸣奉旨自天启城赶往西平港。

而被安排在家养伤的方诸,却是一刻未敢松懈。陈赫然虽是他自己举荐的人,但其毕竟沉稳有余机巧不足。而西平港之乱,需要的是一场迅速的大围剿,以震慑蠢蠢欲动的西南诸国。他不能去前线又无法获知具体军情,只得将关于尼华罗和吐火鲁两国的行军习性及优劣点在卷上详细阐明,再依据自己所知将各种可能的情形及应对建议一一列举。

 


深夜子时,房内一如既往地亮着烛光。方诸伏身又将一口鲜血吐于铜盆之中,医官慌忙递上帕子为其擦拭。

“明明前几日已无事,怎得又吐起血来?医官,如何是好啊。”陈哨子愁眉不展道。

医官扶着方诸坐了起来:“指挥使前几日旧伤叠新伤脉络受损,近来又忧劳多思,加之天气变化,才会如此。指挥使您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切勿操劳。”

方诸呕了几口血反而清明了些,摆手道:“我的身体,我知道。”

医官见他不以为意,不禁劝道:“您自恃年轻体健,眼下这些伤看似都能挺住。可这伤又叠伤,长此以往只怕....只怕天年难永啊。”

方诸闻言波澜不惊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哨子闻言还想再劝便被他打断:“哨子,去送送医官。”

 待陈哨子去而复返,便见方诸早已起身又回到了案前,开始在纸张上奋笔疾书。那案上一侧,堆放着几十页已完成的谍报,上面的标注和地势图密密麻麻应详尽详。哨子知道,那是方诸这几日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相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取了大氅帮其披上,便轻声退下。

劝了又如何,指挥使只会说“无妨”,只会说“战事紧急耽误不得”,在他自己眼里什么都是小伤小病。若非他今夜当值晚归,听得房中异响,方诸怕是连医官都不肯叫的。这个人,仿佛永远不知疲惫和疼痛。

到了第五日清晨,方诸感到肩侧伤口之处又是一阵急促的绞痛,他强忍者疼痛慌忙将最后的内容写完,又查看了一遍所有内容才将谍报装至匣内。有些恍惚的他未注意到,自己强撑着写下的一处标注没有变换笔迹,那“西平港”三字不小心用了方氏的家传台阁体。

 


帝旭打开匣中谍报也是一惊:“这是他这几日赶出来的?”

陈哨子答道:“是。指挥使吩咐我们,陛下过目后就速将谍报送达。”

他脑中浮现出方诸苍白着脸交代他先送来让陛下过目的情景,忍不住补充道:“指挥使他,待陛下至诚。”

帝旭心中触动,嘴上却不客气:“他这是让你来邀功?”说着取过朱笔在方诸密密麻麻的各种猜测分析中,勾了第一种,便递换过去。

哨子被梗得说不出话来,接过谍报立刻退出金城宫。

帝旭坐在椅子上向后一靠,陷入沉思。庄周梦蝶,蝶焉?周焉?他该信哪一个....

 

千里之外的西平港。

陈赫然翻看着都中快马加鞭送来的谍报,突然手一抖。一旁的苏鸣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陈赫然再收手也是慢了一步。映入眼中的,是“西平港”三字,这字体.....

一月后,西平港大获全胜。这一仗,赢得极其漂亮:先诱敌深入月亮湾,接着火攻逼之弃船登岸,最终再以埋伏的陆兵及设置的机关将敌军一网打尽。

人皆道陈赫然用兵如神,却只有他知道,这一步步都是那谍报中的安排。而其余整整十余种未出现的情形也皆有详细对策。大徵的战神,运筹帷幄之中亦能决胜千里之外。那人尚在人世,便是大徵之幸。

 

军营外,身为监军的苏鸣望天沉思。

其心腹符义不解道:“打了胜仗,陛下必然会厚赏。将军为何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苏鸣笑道:“不过是钓到条大鱼,一时不知如何分食罢了。”

见符义一脸不解,苏鸣也不再解释,只安排道:“你传信去那边,就说我偶得沧海遗珠一枚,愿意奉上以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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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珠珠疼得有点晕乎,又赶时间赶紧把谍报送前线去,所以不小心因为几个字暴露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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