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千斛

鉴明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要亲亲他虐虐他

人生看得几清明(11)

这是重生文,目前只有帝旭重生。关于上辈子的事情,可是写得不是很清楚,就大概解释一下是:上辈子方鉴明一直都是方鉴明,没有成为方诸的状态。帝旭和他虽然在爱情上有误会 ,恋人未满,但是对他很好。而且他也没有像这一世一样对紫簪的死非常愧疚(因为这一世是帝旭故意骗他的,其实紫簪的死并不算是他造成的。)   上一世,帝旭的视觉就是非常非常信任的好朋友方鉴明突然背叛了他,所以他才又恨又气,这辈子疑神疑鬼的。至于上一世方鉴明为什么突然背叛帝旭,后面的内容会慢慢解释的。            


                    第十一章

 

帝旭的怒气在发现方诸不惜抗旨也要包庇他那义子方海市之后再次发作。

方诸坦然领罚,他偏不如他的愿。前几日在猎场,有仪王余孽作乱,他不小心中了箭,想必柏溪反噬在方诸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这个人,真以为自己便没有办法制他了吗?

“你身子骨也经不得罚”他冷笑着看向方诸:“来人,把方卓英拉下去,杖脊两百,无论生死。方诸可以观刑。”

一直淡然的方诸有了些许着急:“陛下不可!卓英是陛下的臣子。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帝旭原本还在好整以暇地欣赏方诸少有的情绪波动,听了句话,关于前世的怒火再次攀上心头:前世他待方鉴明更甚于手足,天下他有的便没有短缺了方鉴明的,可这个人呢?利用了他的全全信任,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够了!“他怒喝道:“这世上没有君臣相护,只有互相折磨!”

方诸闻言立刻跪下,紧紧护在方卓英的前面,目光复杂而坚定:“一切都是臣的安排,要罚便先罚臣吧。”

方诸的眼神和护着卓英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帝旭,他将其余诸事皆抛于脑后:“好,既然卿如此想受罚,那朕便成全你!来人,将两人一起拉下去!”

 

敬诚堂外。

帝王亲临观刑,行刑者谁也不敢怠慢。带足了力道的棍棒之下,方诸虽垂眉敛目,却将脊梁挺得笔直,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击垮他的坚持。

廷杖击于皮肉之上的沉闷响和行刑者的报数声交错着不绝于耳。帝旭却把玩着手中杯盏走了神。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大暑夏狩,他与鉴明悄悄溜出围场,贪玩藏进了窖存冰块的冰藏中,却不慎被巡山的狩人们锁了起来。他怕极了小鉴明会离他而去,便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护住其心口一丝热气,才撑着等到了有人救援。

先皇帝修向来喜爱清海公大世子方鉴明,对其宠溺程度更甚于众皇子。故他听闻此事震怒,要杖责二皇子褚仲旭。那时的方鉴明还是个粉雕玉琢似的孩子,却坚定地跪在他的前面:“陛下,一切都怪鉴明贪玩,要罚便先罚鉴明吧”。帝修感念于他们的情谊,便免了责罚。

现如今,护在他前面的那个孩子已然长大,却挡在了别人的前面,自己反而成了与他对峙的那个人......

 

出神之间,却听一阵喧嚣,原来是方卓英不堪重刑晕死了过去。

帝旭方回神望向方诸,那人先焦急地看了一眼昏过去的方卓英,又抬头目光恰巧和自己对视上,已然带上了痛惜之色。

“指挥使,看来你这义子学艺不精啊,这便扛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帮你办差?”

方诸面色苍白冷汗涔涔,滴滴汗水顺着面庞滴落在地,他所跪之处早已形成了一小滩血渍,已然也是重伤,却依旧努力挺着脊梁:“是臣管教无方,剩下的,便都由臣来代替吧。”

那血渍仿佛会灼人,烫得人眼睛发热。帝旭突然觉得疲惫无比:这个人从小便是这样,看似谦逊温和实则执拗无比,他决定了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的。

帝王颓然地挥了挥手示意候着的医官前去给方卓英查看伤势,然后一刻也不想多呆般转身便离去。

这场责罚算是结束了。

 

 

霁风馆内一阵兵荒马乱,重伤昏迷的方卓英被宫人抬了进来,接应的医官下人匆忙上前。方诸披了一件大氅缓步跟在后面。

陈哨子匆忙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指挥使”他上前复命:“已按您的吩咐将小公子安顿去黄泉关的路上了。”

方诸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只点头淡淡道:“好。你传信张承谦命他近来多加注意关外尤其是鹄库的动静。另外,暗地里照抚一二海市,毕竟她身份多有不便。”

 

 

金城宫,帝旭坐于案前却毫无心思批改奏折,方才那棍棒击打和报数之声仍萦绕心头散之不去。

穆德庆通报说注辇的缇兰公主求见。

他只觉得躁怒无比,猛地将书桌的物件皆掀到地上:“不见!”

门外轻纱遮掩着容貌的公主跪在槛外,颤声道:“我知陛下厌恶我,但缇兰远道而来只为见陛下一面,以后裁决皆听圣意。”

帝旭知道,这个女人惯会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同情。前世自己对她虽无情愫,却也看在那同紫簪相似的面容上以礼相待。而如今,已知她真实面目却还要再看其装模做样。仿佛在提醒他:无论如何挣扎,命运仍会按照前世的轨迹前行。实在令人怄气。

都怪那方鉴明多事!

思及此处,帝旭心念一动,冷笑道:“既然公主如此心急,那便进来让朕好好瞧瞧吧。穆德庆,去叫个画师来,给缇兰公主绘制画像。”

 

 

 

霁风馆的庭院里,陈哨子望着方诸的房门踌躇不安。

他刚探望了重伤的方卓英,见人仍在昏迷他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大公子受此重罚,按照指挥使的脾性不会坐视不管。除非....

犹豫半晌,他心一横上前叩门。

“进来”

穿过屏风但见方诸已卸了面具与外袍,只随意披着血迹斑驳的白色里衣。果如他猜测那般,指挥使也受了重罚。

“指挥使,大公子已经安顿好了,歇下了。”哨子试探道:“您的伤...”

“无妨”

“让属下为您上药吧”

方诸思索片刻终究是转身,松开了拢着衣襟的手。松垮的里衣便滑落肩头,露出重伤的后背。雪肤玉肌之上是累累伤痕,宛如红梅坠雪。药粉痕迹杂乱,可知是伤者自己信手喷洒的。

哨子拿起一旁的布巾沾了清水清理伤口血迹,又取了疗伤之药细细涂抹,动作轻柔细致得不似他这般粗狂武夫会有的行为。

方诸始终沉默地直挺着脊梁,唯有后背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紧泄露了他的疼痛。

哨子见状手下愈发的小心。无意间他目光越过方诸肩头,瞥见其胸口处的旧伤,那伤口早已愈合,但凹凸的烫伤在白皙的肌肤上显著异常,将那羞辱性的字迹镌刻在了胸口。方诸似有所感,轻扯了衣襟将之遮住。哨子立刻凝神敛目,眼中却渐渐有了湿意。

待到上完药,方诸许是疲惫至极,难得听取了叮嘱早早歇息。

哨子悄声退出房间,却听得外院喧嚣,慌忙赶去。

是宫里来了旨意,传圣旨的是个面生的年轻内官:“皇帝陛下有旨,请方诸即刻跪领。”后面还跟随了几个内官搬着什么物件,看起来今夜怕是不得善了。

陈哨子知其定然不如穆德庆会通融,但实不忍心方诸再受折腾,只得伏低道:“大人,我家大人今日实在累坏了,已经歇下了。您看,能不能......”

那内官却是个气盛的,安心受了四品中郎的一礼傲慢道:“陛下有旨,叫方诸即刻就领,歇下了就叫起来。”

哨子正在踌躇之间,就见方诸已然更了新衣戴着银质面具走出来。他步履缓慢,虽重伤在身却丝毫不失仪表,若忽略其唇色苍白脚下虚浮便看似与平日无异。哨子却知道那杖伤有多骇人。

“陛下口谕,赏赐方诸一副淑容妃的绘像,说邀您同赏,让您跪着仔细瞧,什么时候瞧够了什么时候起来。”

方诸强撑着跪拜领了旨,缓缓起身去取那画像。

封线打开,画像展开于挂架之上,方诸的突然站不稳般伸手紧紧抓住一侧的宫灯挂链,引得宫灯摇曳。

斑驳的灯光之下方诸瞪大了双眼,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其泫然欲泣的神情。良久,他颤声问道:“这是淑容妃?!”

那内官似也惊讶于他的反应:“是啊,您看清了吗?”

“我还没看清楚,我会跪着直到看清楚为止......”

哨子第一次见到方诸如此失态,他一直强撑着的脊梁仿佛一瞬间被击垮,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轰然跪下。

 

珠沉月落,玉山将倾。这是陈哨子此生度过的最长的一个夜晚。

“你们都下去吧。”方诸颓然吩咐道。

哨子知道他定然不愿被人瞧见如此样子,只得听命退下,却如何也放心不下,只能远远站在避体后静静守着。

乍暖还寒的初春,竟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雨。雨虽不大但是密集,很快便浸湿了衣衫,上过药的伤口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如芒在背,方诸却恍若未觉。

他笔直地跪于庭院中,盯着面前的画像。仿佛其余所有感官都被剥夺,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与他的惭愧遥遥对视。

————————

麟泰二十八年开春,他因父亲重病回流觞探视。

方鉴明自幼入都中为太子伴读,老清海公方之翊又鲜少出流觞封地,父子之间并不算亲厚。但父子天性,方之翊的病总也不好他自然要伺疾左右。直到褚仲旭及冠礼将近,自都中送来了御赐的药,方之翊服用后竟奇迹般的病愈了。

于是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在仅七天便赶到了都中,正是褚仲旭生辰前一日的亥时。恰逢褚仲旭喝醉了酒被人扶着自酒馆走出,他忙上前接应,几个纨绔子弟语漹不详的作鸟兽散。

宫中是回不去了,他只得将褚仲旭扶至流觞所属的驿馆,小世子屈尊降贵亲自照顾酒鬼。

褚仲旭却似清醒了些:“你终于来了。”

“是啊”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偏偏故作随意道:“为了赶上你生辰,我路上可是累倒了三匹马呢。”

那人眉眼缱绻:“我很想你。”

旭哥说想他,他又何尝不是呢,年少初识相思意。他在离别的几月方认清了自己心意,忐忑地赶回来想在褚仲旭的生辰诉说衷肠。

然而,他才刚张口,温热的唇舌便覆盖过来。

方鉴明瞪大了双眼,心里却炸开了烟花:原来并不是他一厢情愿吗?

“旭哥,我,我喜欢你。”他涨红了脸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

回应他的是褚仲旭不断探索的唇舌与双手,唤他:“帮帮我。”

方鉴明轻颤着双手帮褚仲旭解开了衣襟,温顺地环住对方。他想他是疯了,可是他心爱的旭哥说想要的,他怎么会不给呢?

窗外春风拂露,房内巫山云雨,被翻红浪,霁风花的清冷香气愈浓愈烈。

 

方鉴明盯着沉睡的褚仲旭,心中欢喜无比。想了想,取下自己颈上悬挂着的一枚镶水绿琉璃的金扳指,放在其枕畔。

那是父亲唯一赠送他的物件,他心中是当作要给未来媳妇的传家宝,因此褚仲旭讨要了几次他都懵懵懂懂地没有答应。而如今两人心意相通,作为生辰礼物再合适不过。

 

他虽然连续几日赶路如今又一番折腾,却因与爱人心意相通欣喜得睡不着,便起身打开窗户想看月色。却恰巧看到楼下的街道上有一行人身着夜行衣,鬼鬼祟祟。

方鉴明立刻翻出窗外,攀檐走壁一路尾随到了注辇的馆驿。竟然恰巧撞破了有人欲刺杀自注辇而来的公主紫簪来破坏两国邦交。

事关国事,方鉴明丝毫不敢怠慢。眼见天将破晓,他只来得及将受了惊下的紫簪公主带到安顿着褚仲旭的驿馆,并命人守卫好二人。而他只身入宫去见了帝修。

帝修竟然是真的病了,才几月不见,那个对他和蔼无比的明君圣主却已经仿佛已经行将就木:

“快回流觞,鉴明。赶紧回去,你的父亲知道怎么做。”

于是,方鉴明便连招呼都未来得及同褚仲旭打,便又赶回了流觞。而同他差不多同步到达的,是帝修病殪和仪王褚奉仪佣兵谋反的急报。

老清海公方之翊迅速点齐五万流觞军,交由年仅十六的大世子方鉴明赶去都中援助。方之翊自己则带领三万军去东陆中州围剿涂林郡叛军。

自流觞带兵出发的前一日,方之翊独自将他留在房内,父子第一次深谈。柏溪、秘术、身世,一个个沉重的秘密突如其来地砸向了天真的小世子,逼他迅速长大。他心中又慌又乱,只想赶紧回到旭哥的身边寻求安慰。

然而,待他终于赶回都中与褚仲旭汇合,等待着他的却是残忍无比的真相。

方鉴明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他身着战甲如同流浪人终于看到家园,欣喜地奔向他的爱人。

褚仲旭亦是欣喜地的,然而拉住他的手说出口的却是:“鉴明,你来得刚好,我正要去霜还向紫簪提婚,你快来帮我挑选定礼。”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那一夜,从头至尾,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

原来他的旭哥和紫簪姐姐早已情投意合,准备谈婚论嫁了。注辇国甚至还因此派送了一万石粮草、五千良驹来助旭王。

很久以后,方鉴明才知道,那一夜只是因为几个纨绔子弟想帮褚仲旭成在年前“开开荤”,便在酒中加了些助兴的药,又准备了小馆伺候。可笑他方鉴明乱闯入局,阴差阳错地替那小馆行了卑贱之事。

仲旭、紫簪,郎才女貌,一对壁人。而他方鉴明,却像个小丑跳梁左右。甚至最后还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害死了紫簪姐姐,害得旭哥痛失所爱。

恶心,方鉴明,你真的是恶心至极。死不足惜.....

 

—————————— 

方诸浑浑噩噩中,只觉得恶心至极,抑制不住地吐出了什么,方觉得痛快了些。

避体后的屋檐下,偷偷陪了一夜的哨子刚忍不住打了瞌睡,就被一阵呕吐声惊醒。

他睁眼便看到,在雨中跪了一夜的方诸,硬生生呕出一口热血来,然后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指挥使!”他慌忙上前将人揽入怀中。

那人被冷雨浇透了的身体却滚烫无比,昏迷着仍不受控地干呕着,偶尔带着斑斑血迹喷洒而出,似要将整颗心给呕出来才罢休。
     “医官!医官!来人啊!”

鸡鸣三声,晨曦破晓,陈哨子却觉得天将要塌了。


ps:终于写完第一个误会了!不知道能不能看明白,这是那天的事情方鉴明的视觉,帝旭的视觉在第八章写了。第一个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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